元宇宙与虚拟财产的法律思考

什么是元宇宙？

元宇宙是英文Metaverse的中文翻译，是对未来科技生活的设想，即我们在数字世界的生活与我们在物理世界的生活同步进行。

科幻作家Neal Stephenson于1992年在其著作《Snow Crash/雪崩》中首次提出元宇宙概念，在这个虚拟世界中，人们各自有一个现实世界的分身，可以按照自己设计的身份相互交往和生活；就像小说的主角，在现实生活中是一个披萨速递员，在虚拟世界中却是黑客和使用双刀战斗的高手。2018年的电影《头号玩家》则用影像的形式更为形象生动的描绘了虚拟世界“绿洲”。

元宇宙的六大特性

元宇宙拥有六大特性：持续性、实时性、兼容性、经济属性、可连接性、可创造性。

元宇宙的虚拟身份

虚拟身份，是用户在元宇宙中作为参与主体区别于其他主体的主体资格。作为一个主体，就会产生各种权利和义务，有些权利义务与现实世界类似，有些则与元宇宙的特点相关联。而现实中会发生的纠纷同样会发生于元宇宙中，在元宇宙中发生的对于虚拟财产的诈骗，洗钱等行为是否会外延到物理世界，很明显应该说是的。因为元宇宙与物理世界的连接性，其经济系统与物理世界是相连通的，虚拟财物的所有权转移是会实际影响到物理社会的经济流通。那在元宇宙世界中发生的“故意伤害”，是否会外延到物理世界呢？这个问题暂时还没有解答，因为元宇宙尚处于初级阶段，本质上不具有唯一性和不可恢复性。如果今后元宇宙的发展与区块链技术更深度的结合，那“虚拟死亡”也就是唯一标识的虚拟身份死亡且不可恢复，那对虚拟身份实施的会导致其“死亡”的行为是否构成故意伤害？ 虚拟身份，作为一个主体参与到元宇宙，和其他主体产生交流、交易关系，从而就会产生各种权利和义务，该等权利义务应当如何适用现行法律？这给现行的法律制度建设带来了极大的挑战。

元宇宙的经济系统

一个元宇宙系统需要拥有一套内部的经济系统，用来调节用户在元宇宙内部的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用户在元宇宙中生产虚拟内容，而这些虚拟内容具有一定经济价值，属于用户的虚拟财产。而用户可以在元宇宙中互相交换特定虚拟财产，或者将虚拟财产兑换成虚拟货币。以元宇宙游戏《Roblox》为例，《Roblox》拥有自己的游戏货币。用户可以通过在《Roblox》平台开发游戏，销售游戏内道具等获得游戏货币，游戏货币在整个《Roblox》平台中流动，同时游戏货币与现实世界的美元可以互换，实现了元宇宙与物理世界的可连接性。

元宇宙经济系统的法律思考

合法性&财产性质

元宇宙作为最前沿的概念，国内外暂时还没有相关法律法规出台。现在，不少元宇宙类产品都选择在区块链和加密货币的基础上建设自己的经济系统。那根据中国人民银行等7部委于2017年9月4日联合发布的《关于防范代币发行融资风险的公告》中，比特币（BTC）、以太坊（ETH）等区块链加密货币均被定义为“虚拟货币“，属于广义的虚拟财产范畴。虚拟财产依照《最高人民法院、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关于为新时代加快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提供司法服务和保障的意见》具备财产的基本特征，可以通过金钱作为对价进行转让、交易并产生收益的财产是，受到法律的保护。

法律风险：反洗钱 & 税务

虚拟财产由于具有匿名性、复杂性、交易快捷性、使用广泛性等特点，具有较高的洗钱风险。据上海市检察院透露，虚拟币游戏币成为了新型洗钱载体，2020年洗钱案件的上游犯罪主要集中于非法集资，虚拟币、游戏币的加入使得资金踪迹难觅，跨境资金“下落不明”，进一步加大了侦查和司法机关追赃挽损的难度。

FATF（Financial Action Task Force on Money Laundering）在今年6月更新的《反洗钱及反恐融资国际标准—FATF建议》，其中Recommendation 15针对新兴科技领域反洗钱措施作出一系列规定，其中最主要的一点是：各国应要求虚拟资产服务提供商在其本国取得审批或登记注册，以便各国当局采取必要措施进行监管、监测。我国已经有一系列的反洗钱法律法规，包括《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反洗钱法》以及《金融机构反洗钱和反恐怖融资监督管理办法》等。作为虚拟财产的服务供应商和有志于进入元宇宙市场的客户，应当遵守上述法律法规，主动建立反洗钱风控制度，做到客户身份识别，大额可疑交易报告制度，以及黑名单机制。

元宇宙中的虚拟财产因为与物理世界的连接性，从根本上来说具有可税性。早在2008年，国家税务总局就规定：网络游戏虚拟币加价后向他人出售取得的收入，属于个人所得税应税所得，应按照"财产转让所得"项目计算缴纳个人所得税。但该政策实际执行仍有很大难度。而如BTC、ETH等虚拟货币，目前我国立法仍处于空白阶段。相信不久的将来，我国会制定出完善的虚拟财产税收监管制度。提早考虑风险并积极应对，元宇宙项目的合规必不可少。

元宇宙作为一个新兴议题，前路是星辰大海还是满路荆棘犹未可知。但是元宇宙绝非法外之地，无论以何种方式参与，合规必须是排在第一位的重中之重。